第44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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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暴露
秋琳要帶著明華, 並沒有太多時間隱藏自己的蹤跡，寧語非輕易追上了她。
秋琳也很快發現了他。
“別過來！”她迅速轉身，手中凝聚出熾熱的光束。
寧語非及時止住了腳步, 解釋道：“秋琳，你的同伴或許還有救, 我的血液特殊，或許可以幫到他。”
秋琳驟然看過去，卻在烈日下沈默了許久, 才聲音沙啞道：“我不相信你。”
她的男朋友死於陸野毫無預兆的動手，所以她不再相信戰鬥組的人。
寧語非思考了一會兒：“那我用容器將血液裝起來，如果他醒了，你看看他的反應，如果他反應劇烈，你就試著餵給他。”
寧語非的語氣很真誠, 態度也並不咄咄逼人，隔著一條街道的距離, 秋琳輕易看清了他的神情——
他在擔心她們。
秋琳再度沈默良久，一滴淚從她眼角劃過，她忽然嗤笑一聲, 冷漠地轉過了身：“你要跟就跟過來吧。”
寧語非快速越過斑馬線, 試著伸手接過她手中明華的屍體，秋琳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拒絕。
兩人就近進了一家早已毀壞的咖啡廳, 將明華放在布滿灰塵的沙發椅上後, 寧語非以手握拳, 讓閃電掠過掌心。
尖刺刺入般的細微痛苦過後, 他的手心出現了一條濕潤血線, 在灰塵遍布的咖啡館中味道十分明顯。
他將手靠近了明華。
一旁的秋琳，雖然對寧語非的行為並不看好，卻還是忍不住向已無氣息的明華看過去，目光帶上了隱約的期許。
十秒鐘後，明華沒有任何反應。
不僅如此，他的皮膚逐漸呈現青白色，像是屍體僵硬後的表現。
秋琳重新露出失望的神色，她難掩痛苦地落下大滴眼淚，低聲道：“你走吧，是我遷怒了你，我不知道明華有沒有被感染，你現在離開，或許恢覆的機會。”
她說著，抱著明華再不出聲。
寧語非卻沒有走，他松開緊握的手，無視秋琳的詫異與憤怒，翻開明華的眼皮、又仔細查看他垂下的手掌，隨即松了口氣道：“不，他還沒有徹底死去。”
瞳孔中開始充斥血色、指甲也開始變得漆黑銳利，這說明他在朝著喪屍轉變，
這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個好消息。
但同時也是一個壞消息，那就是明華作為異能者，真的被感染了。
秋琳卻顧不上這麽多，她聽到寧語非說還有救之後，連忙將被淚水朦朧的視線投向明華，發現他的指甲確實在變長，頓時道：“是真的！他還沒有死！”
其實是死了。寧語非想。
但或許還有救。
他想起自己血液的作用，如果他的血液可以進化變異種，那麽進化結果是什麽？
他看向漸漸喪屍化的明華，將仍殘留著幹涸血線的手掌重新放在對方嘴唇上方。
對方一開始沒什麽反應，但很快，那雙猩紅的眼睛猛地睜開，張口就要咬向寧語非的手。
但寧語非早就有所準備，迅速將手掌擡高，避開了對方兇狠的撕咬，隨即在秋琳的幫助下，重新固定住了對方。
“老實說，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也不知道。”寧語非喃喃著，手掌用力。
原本已經漸漸愈合的傷口再度崩裂，新鮮血液流出，滴入喪屍明華唇中。
明華眼中的兇狠頓時化作無與倫比的渴望，緊緊盯著寧語非的手掌，大張著牙齒鋒利的嘴，呼吸間滿是渴望。
寧語非並未吝嗇地控制著傷口流了很長時間的血，連秋琳都有些詫異。
而明華不僅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反而雙眼越來越亮，眸中的渴望越來越甚，連四肢的束縛都要掙脫了一般。
“可以了，今天就這樣吧。”寧語非說。
秋琳從頭到尾都處於錯愕的狀態，聽到寧語非的聲音，連忙將因為鮮血的離開而變得異常暴躁的明華按下。
隨即遲疑著看向寧語非：“今天？你明天還要餵嗎？”
“餵。如果我還神智清醒的話。”寧語非說著，有些晃悠地站起了身。
他有點失血過多的後遺癥，但卻不是寧語非預想的最壞的結果。
他好像……並未轉化成喪屍？
秋琳雖然看不懂寧語非的血對明華有什麽用，但她看得出來明華因為他的血變得平靜許多，就連此刻沒有血液哺餵，也只是在一段時間的暴躁後，安靜下來。
那雙猩紅的眼睛，沒有普通喪屍的無度嗜血和饑餓，反而在安靜下來後，顯出一種初生嬰兒般的純凈。
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秋琳和寧語非，就好像她們是他世界的全部一樣。
秋琳雖然仍有些感傷曾經那個明華的消失，但對這種狀況還是欣慰的，她有點相信少年的血液能幫明華恢覆了。
寧語非並未選擇和秋琳待在一起照顧明華，秋琳不需要，寧語非也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他回到了基地附近，還沒有進去，就已經看到了靠在墻邊、不時擡頭的陸野。
他還沒來得及打招呼，陸野就看到了他，迅速走了過來，質問道：“你的臉色為什麽這麽難看？是秋琳對你做了什麽嗎？”
寧語非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五號和二號呢？”
五號是［微光智腦］的基因擁有者，二號則是［蜘蛛女王］的基因擁有者。
前者發現了明華的不對勁，後者和陸野一起，合力擊殺了明華。
陸野猶豫了一瞬，身後卻傳來冷漠的聲音：“我們沒有離開，怎麽樣？你追過去看了，我們錯了嗎？”
寧語非擡起頭，看到了身材瘦削、手指細長的五號，說道：“我聽陸野說，黑曜石研究所的實驗體，大部分是高層從黑市人販子手中買下來的，其中包括你們的母親，在生下你們之後，她就只是一個基因被畸形種汙染的感染者，黑曜石研究所給了她們安樂死，研究所有錯嗎？”
五號稀疏的眉頭深深皺起：“這怎麽能一樣——”
“怎麽不一樣？”寧語非看向他，“在成為感染者之前，她們受盡折磨，安樂死反而是給了她們解脫。你為什麽討厭研究所的做法，反正她們已經無可救藥了。”
“可她們之前——”五號眉頭打結。
“你也知道，她們之前是個人。”寧語非漆黑的眸子不閃不避地看著他的眼睛，“在受感染之前，他們都是人，是被迫的，感染不代表他們該死，他們有權利接受治療。”
寧語非沒再說下去，他不認為五號能懂，說這些其實只是希望陸野能懂。
——從而不再阻止他接下來的做法。
“我的血不能給異能者用，但是可以給變異種帶來進化。曙光基地的研究人員認為我是一枚暗藏毀滅的種子，但我有另外的想法，我的血也可以救人。”
寧語非看向五號：“我留下你們，是希望你們能制作藥品，於大叔說你們已經有了一些結果，這說明你們是有實力的。”
他頓了頓，才說道：“我好像並不會被變異病毒感染，我的血液裏，應該藏著抑制變異病毒的秘密，我希望你們改換研究方向，制作真正的解毒藥劑出來。”
於大海也制作了一份解毒劑，但他的解毒劑反而讓喪屍實力變強，並且恢覆少許神智，比起解毒劑，更像是催化劑。
寧語非也覺得這份藥劑是失敗品，但這其中並非沒有可取之處。
或許於大海的研究裏只是少了一點東西，所以才沒有成功。
——比如他的血液。
“非非，你瘋了！不管這實驗能不能成功，你都得不到任何好處！”陸野震驚道。
寧語非作為這份“解毒劑”的唯一原料來源，成功了他會被無數親友身染病毒的人架在火上烤，失敗了他什麽都得不到，反而可能被別人看出他血液的異樣。
“誰說我沒有好處？”寧語非仍然冷靜，平靜的目光看向陸野，“如果藥劑成功，被無數人追殺的同時，我也同樣掌握著無數人的生死，我是他們唯一的解藥。”
寧語非的聲音不含絲毫情緒，表情也沒有絲毫動容，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但就是這份鎮定，讓陸野不由得錯愕地看過去。
聞青常說，寧語非從來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傻白甜，他智商很高、他考入這個世界名列前茅的學府、他的雷電異能表明他不是個溫和的人。
陸野從來沒有信過。
但這一刻，他信了。
陸野沈默良久，才道：“如果你是這樣想的話，你確實掌控著無數人的生死。”
如果是之前的寧語非，他會覺得對方心思太過純善，駕馭不住這份榮耀。
但現在，他覺得自己有點看走眼了。
寧語非笑了笑，幹凈的笑容就像是並未意識到自己特殊的平凡少年：“也沒有那麽誇張，我就是想救人而已。”
是啊，敢阻止他救人就殺人的那種救人。
陸野最終同意了寧語非的研究，答應他好好約束實驗體六人的言行。
寧語非放下心來，同時收回了六人在外的行走權，他認為在這種敏感的時刻，六人還是有點不穩定，放在外面屬於是禍害別人，驚嚇有這一回就夠了。
然而不知為何，之前並不樂意出來的六個實驗體這次卻很抗拒回去。
五號臨進芥子空間時，還執著對寧語非道：“我沒錯，這兩者根本不一樣！”
“無所謂，你該進去了。”寧語非無情關閉了芥子空間的漩渦門。
因為秋琳臨走前的反撲，除了寧語非、陸野之外，還有一人被那意料之外的病毒感染，就是高瘦男子。
不似陸野身體強悍、也不似寧語非體質特殊，他是真的被病毒感染。
寧語非當然不會看著他就這樣轉化為喪屍，秘密將他帶到了秋琳二人的住所。
“戰鬥組還會在這裏待幾天，我會盡力幫助明華，也請你幫忙看住他，我會想想辦法，或許他不用變成喪屍。”
明華是已經死了，只有變成喪屍才有活路，但高瘦男子或許不用。
秋琳沒有拒絕，她已經為自己前日的行為後悔，隨著明華的恢覆，她愧疚愈深，想要為自己曾經的行為贖罪。
寧語非送來高瘦男子正好。
**
寧語非幫助高瘦男子抑制病毒的辦法是找陸野。
“你當初不是說有辦法嗎？”寧語非問。
陸野看著眼前的少年，眉頭為難地蹙起：“其實我也沒有把握，哪怕在我們世界，感染者的下場也只有死路一條。我之所以說有辦法，是因為我就是一個例子，因為從小被做各種實驗，我的身體變得尤其強悍，不懼絕大多數病毒感染，但事實上，除了我自己之外，我只看到了你這一個不懼感染的例子。”
他當時那般說，實際上只是想要安慰少年而已，當然他也絕對會為對方找遍各種辦法，直到最後一刻為止。
寧語非若有所思：“這樣啊……”
他的目光忽然沈沈落在陸野身上：“或許，你的血液也有特別的作用也說不定。”
陸野：“？”
他被寧語非拉到芥子空間裏，強制性地抽了三管血，成功成了第二個實驗對象，榮獲日後每日一管血的任務。
“我的身體融合了各種畸形種的基因，別說解毒了，沾染我的血液能不被汙染都算身體強大了，不可能有什麽用的。”
出了芥子空間後，陸野認真說。
“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呢？”寧語非說。
他其實在思考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能夠操縱喪屍的許茜，身體裏是不是也有什麽吸引喪屍的特質？
或許，實驗室應該再多一個人？
不過這樣想來的話，能操縱喪屍的許茜、從修真界回來的兩小孩、以及和他一樣在末世前就有了異能的聞青，看起來都很可疑啊，需不需要都抽個血呢？
就在寧語非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遠在海島的聞青，終於學會了種番茄。
“在您之前我還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在一瞬間讓藤蔓鋪滿院墻，卻無法讓茁壯的植物結出一枚鮮甜的果子，但現在我終於相信了——別再糾結桃子了，你種不出來的，放過我吧！”
教導聞青種植的人幾乎是淚流滿面地說，緊緊握著聞青的手。
鬼知道他這些天見識了多少種子慘遭聞青毒手，對方楞是連顆澀果都種不出來。
聞青眉頭皺了皺，將手從對方手中抽出，不動聲色地用新生的嫩葉擦了幾遍，這才低聲道：“可我喜歡的人比較喜歡吃桃子。”
“譴責他！”那教官毫不猶豫道，“這都末世了，哪來那麽多挑的？”
聞青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教官憋不住了，他對聞青道：“你今天已經用了很多異能了，休息一下吧，我也需要好好想想你的異能問題出在哪裏。”
聞青想了想，對方今天異能消耗確實不低，主要是不信邪地給他示範導致的，再糾纏下去，對方只怕要暈過去了。
於是點了點頭：“那你回去好好想想。”
教官頓時又想流淚，但到底是忍住了，千恩萬謝地送走了他。
聞青回到房間，將燈打開，從沙發上挑了一個“寧語非”牌抱枕過來——自從寧語非發現他的小愛好後，他就再也不掩飾了——摸了摸抱枕軟軟的腦袋，有點想寧語非了。
許顏說他要想辦法分開寧語非和其他人，這樣對方才能成長。
他同意這一點。
別說其他幾人了，就連自認理智的他，面對寧語非時都不免失去判斷力，不舍得讓對方涉一點點險。
但怎麽讓他們分開，聞青暫時還沒有好的辦法。
就在聞青思考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聞青微微皺眉，是他們的“鄰居”。
這幾天寧語非不在，但他們那位曾見過寧語非一面的鄰居卻是始終不離不棄地準時晚餐時間敲門，試圖碰到對方。
哪怕他說寧語非出任務去了、好幾天不一定回得來也沒放棄。
據對方說，他是一位畫家，而寧語非則是他的靈感繆斯，在見到他之後，他才知道自己之前那些畫作多麽庸俗。
他從他身上看到了北國的雪、西嶺的風、荊棘中的玫瑰花、以及來世的戀人。
看不到寧語非，他宛如失水的沙漠旅人，在這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聞青很想問問他既然如此他為什麽不直接去奔赴他來世的戀人，但想了想寧語非還會回來，他不能崩了人設，於是皮笑肉不笑道：“他還沒回來。”
畫家於是失落轉身，聞青剛要關門，對方卻忽然跑過來緊緊扒住門：“他回來了你一定要幫我轉達我對他的傾慕，他這般相貌，沒有畫作流傳於世是對世界的殘忍！”
聞青聽罷，面無表情地掰開他的手指，關上門，心想寧語非聽了這話絕不會開心，反而會覺得這畫家不正經。
他想著，忽然想到了辦法——
他在寧語非已經是赤.裸一片了，但陸野他們好像還沒有。
**
雲城基地。
陸野和寧語非都沒有變異，但高瘦男子的異樣讓戰鬥三組相信了陸野的判斷——死去的明華真的感染了喪屍病毒。
這讓大家在清剿喪屍時越發謹慎，同時更深刻地意識到人類處在怎樣的危機之中，曙光基地的喪屍潮只是一個開始。
另一邊，寧語非最終還是找到了抑制喪屍病毒擴散的方法，那就是讓高瘦男子不再使用異能，並且讓秋琳每日吸收高瘦男子的能量，能稍微壓制病毒擴散速度。
這一日，他最後一次給明華餵血，看著對方那雙越發清明的猩紅眼睛，感到陣陣怪異，但還是皺眉餵了足夠對方安靜下來的血。
秋琳說，他在某些時候已經能認得她了，這是一次莫大的進步，說明他漸漸戰勝了喪屍病毒，變回明華了。
寧語非看過去，明華已經度過了餵食中斷的暴躁期，正略帶好奇地看著他。
他移開了視線，沒有接秋琳的話，只是叮囑道：“不要讓他接觸人血、人肉，以免刺激到他，我要回海島了，這幾管血你分批次餵給他，成與不成，只能看天意了。”
秋琳接過去，鄭重地向他道謝，並承諾一定會藏好明華，不讓他為難。
寧語非並不覺得這有什麽為難的，畢竟他的血液目前只給了秋琳一個人，除非她洩密，否則就算明華出現在視線中，也不會有人覺得他是被他“治好”的。
他離開了秋琳和明華臨時的家，帶著高瘦男子一起，並將其關進了芥子空間。
——雲城基地以為他害怕被戰鬥組的人殺死所以逃跑了，但其實只是被他帶走了，在研制出解除、亦或是抑制喪屍病毒的藥劑之前，對方只能待在這裏了。
兩個小時後，他和戰鬥三組的人一起，踏入傳送門，回到了海島。
也正是在寧語非徹底離開雲城基地的同時，乖乖被束縛在沙發上的明華悄然用風刃割斷了繩子，打開了大門。
秋琳打完獵，回到家裏，只看到桌上一張字跡歪七扭八的紙條。
“我不能再連累你了。——明華留。”
明華留的字條？他已經能寫字了？
秋琳滿心歡喜，於是也就不覺得明華這是逃跑，沒有和雲城基地的人聯系、通知寧語非這件事，只自己跑了出去。
她以為自己最終能找到明華。
**
秘密海島。
寧語非還沒有進門，腳邊立即出現了一只發頂禿了一塊的黃毛白爪小狗，湊在他腳邊不停嗅聞，低低叫喚。
“怎麽了？這麽久不見，想我了？”
寧語非熟練地抱起小狗，剛要進屋，卻聽到了一連串情緒激烈的童聲：“主人！離開這裏吧！我們一起離開！這裏不安全，而且有好多變態！”
寧語非懵了一下：“旺財，是你在說話嗎？”
“是我！我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能和主人心靈交流了！”旺財激動道，狗尾巴不停搖晃著，“主人，我們離開這裏吧！”
“你剛剛說變態？是什麽？”寧語非猶豫了一下，疑惑問道。
正巧，陸野正從外面進來，隨口問道：“什麽變態？”
“就是他！陸野，別看他外表冷酷的樣子，但他其實是個顏控，在黑曜石研究所的時候就只要長相漂亮的研究員接近他！”旺財大聲控訴著，“還有許茜，她前男友雖然毀容了，但實際上之前是校草！她就是看中了人家的顏值才和他交往！這也是個顏控！還有於大海、於雲霏、於雪霽，你別以為他們是什麽好人，他們仨都是因為你長得好看才一直跟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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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琳要帶著明華, 並沒有太多時間隱藏自己的蹤跡，寧語非輕易追上了她。
秋琳也很快發現了他。
“別過來！”她迅速轉身，手中凝聚出熾熱的光束。
寧語非及時止住了腳步, 解釋道：“秋琳，你的同伴或許還有救, 我的血液特殊，或許可以幫到他。”
秋琳驟然看過去，卻在烈日下沈默了許久, 才聲音沙啞道：“我不相信你。”
她的男朋友死於陸野毫無預兆的動手，所以她不再相信戰鬥組的人。
寧語非思考了一會兒：“那我用容器將血液裝起來，如果他醒了，你看看他的反應，如果他反應劇烈，你就試著餵給他。”
寧語非的語氣很真誠, 態度也並不咄咄逼人，隔著一條街道的距離, 秋琳輕易看清了他的神情——
他在擔心她們。
秋琳再度沈默良久，一滴淚從她眼角劃過，她忽然嗤笑一聲, 冷漠地轉過了身：“你要跟就跟過來吧。”
寧語非快速越過斑馬線, 試著伸手接過她手中明華的屍體，秋琳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拒絕。
兩人就近進了一家早已毀壞的咖啡廳, 將明華放在布滿灰塵的沙發椅上後, 寧語非以手握拳, 讓閃電掠過掌心。
尖刺刺入般的細微痛苦過後, 他的手心出現了一條濕潤血線, 在灰塵遍布的咖啡館中味道十分明顯。
他將手靠近了明華。
一旁的秋琳，雖然對寧語非的行為並不看好，卻還是忍不住向已無氣息的明華看過去，目光帶上了隱約的期許。
十秒鐘後，明華沒有任何反應。
不僅如此，他的皮膚逐漸呈現青白色，像是屍體僵硬後的表現。
秋琳重新露出失望的神色，她難掩痛苦地落下大滴眼淚，低聲道：“你走吧，是我遷怒了你，我不知道明華有沒有被感染，你現在離開，或許恢覆的機會。”
她說著，抱著明華再不出聲。
寧語非卻沒有走，他松開緊握的手，無視秋琳的詫異與憤怒，翻開明華的眼皮、又仔細查看他垂下的手掌，隨即松了口氣道：“不，他還沒有徹底死去。”
瞳孔中開始充斥血色、指甲也開始變得漆黑銳利，這說明他在朝著喪屍轉變，
這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個好消息。
但同時也是一個壞消息，那就是明華作為異能者，真的被感染了。
秋琳卻顧不上這麽多，她聽到寧語非說還有救之後，連忙將被淚水朦朧的視線投向明華，發現他的指甲確實在變長，頓時道：“是真的！他還沒有死！”
其實是死了。寧語非想。
但或許還有救。
他想起自己血液的作用，如果他的血液可以進化變異種，那麽進化結果是什麽？
他看向漸漸喪屍化的明華，將仍殘留著幹涸血線的手掌重新放在對方嘴唇上方。
對方一開始沒什麽反應，但很快，那雙猩紅的眼睛猛地睜開，張口就要咬向寧語非的手。
但寧語非早就有所準備，迅速將手掌擡高，避開了對方兇狠的撕咬，隨即在秋琳的幫助下，重新固定住了對方。
“老實說，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也不知道。”寧語非喃喃著，手掌用力。
原本已經漸漸愈合的傷口再度崩裂，新鮮血液流出，滴入喪屍明華唇中。
明華眼中的兇狠頓時化作無與倫比的渴望，緊緊盯著寧語非的手掌，大張著牙齒鋒利的嘴，呼吸間滿是渴望。
寧語非並未吝嗇地控制著傷口流了很長時間的血，連秋琳都有些詫異。
而明華不僅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反而雙眼越來越亮，眸中的渴望越來越甚，連四肢的束縛都要掙脫了一般。
“可以了，今天就這樣吧。”寧語非說。
秋琳從頭到尾都處於錯愕的狀態，聽到寧語非的聲音，連忙將因為鮮血的離開而變得異常暴躁的明華按下。
隨即遲疑著看向寧語非：“今天？你明天還要餵嗎？”
“餵。如果我還神智清醒的話。”寧語非說著，有些晃悠地站起了身。
他有點失血過多的後遺癥，但卻不是寧語非預想的最壞的結果。
他好像……並未轉化成喪屍？
秋琳雖然看不懂寧語非的血對明華有什麽用，但她看得出來明華因為他的血變得平靜許多，就連此刻沒有血液哺餵，也只是在一段時間的暴躁後，安靜下來。
那雙猩紅的眼睛，沒有普通喪屍的無度嗜血和饑餓，反而在安靜下來後，顯出一種初生嬰兒般的純凈。
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秋琳和寧語非，就好像她們是他世界的全部一樣。
秋琳雖然仍有些感傷曾經那個明華的消失，但對這種狀況還是欣慰的，她有點相信少年的血液能幫明華恢覆了。
寧語非並未選擇和秋琳待在一起照顧明華，秋琳不需要，寧語非也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他回到了基地附近，還沒有進去，就已經看到了靠在墻邊、不時擡頭的陸野。
他還沒來得及打招呼，陸野就看到了他，迅速走了過來，質問道：“你的臉色為什麽這麽難看？是秋琳對你做了什麽嗎？”
寧語非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五號和二號呢？”
五號是［微光智腦］的基因擁有者，二號則是［蜘蛛女王］的基因擁有者。
前者發現了明華的不對勁，後者和陸野一起，合力擊殺了明華。
陸野猶豫了一瞬，身後卻傳來冷漠的聲音：“我們沒有離開，怎麽樣？你追過去看了，我們錯了嗎？”
寧語非擡起頭，看到了身材瘦削、手指細長的五號，說道：“我聽陸野說，黑曜石研究所的實驗體，大部分是高層從黑市人販子手中買下來的，其中包括你們的母親，在生下你們之後，她就只是一個基因被畸形種汙染的感染者，黑曜石研究所給了她們安樂死，研究所有錯嗎？”
五號稀疏的眉頭深深皺起：“這怎麽能一樣——”
“怎麽不一樣？”寧語非看向他，“在成為感染者之前，她們受盡折磨，安樂死反而是給了她們解脫。你為什麽討厭研究所的做法，反正她們已經無可救藥了。”
“可她們之前——”五號眉頭打結。
“你也知道，她們之前是個人。”寧語非漆黑的眸子不閃不避地看著他的眼睛，“在受感染之前，他們都是人，是被迫的，感染不代表他們該死，他們有權利接受治療。”
寧語非沒再說下去，他不認為五號能懂，說這些其實只是希望陸野能懂。
——從而不再阻止他接下來的做法。
“我的血不能給異能者用，但是可以給變異種帶來進化。曙光基地的研究人員認為我是一枚暗藏毀滅的種子，但我有另外的想法，我的血也可以救人。”
寧語非看向五號：“我留下你們，是希望你們能制作藥品，於大叔說你們已經有了一些結果，這說明你們是有實力的。”
他頓了頓，才說道：“我好像並不會被變異病毒感染，我的血液裏，應該藏著抑制變異病毒的秘密，我希望你們改換研究方向，制作真正的解毒藥劑出來。”
於大海也制作了一份解毒劑，但他的解毒劑反而讓喪屍實力變強，並且恢覆少許神智，比起解毒劑，更像是催化劑。
寧語非也覺得這份藥劑是失敗品，但這其中並非沒有可取之處。
或許於大海的研究裏只是少了一點東西，所以才沒有成功。
——比如他的血液。
“非非，你瘋了！不管這實驗能不能成功，你都得不到任何好處！”陸野震驚道。
寧語非作為這份“解毒劑”的唯一原料來源，成功了他會被無數親友身染病毒的人架在火上烤，失敗了他什麽都得不到，反而可能被別人看出他血液的異樣。
“誰說我沒有好處？”寧語非仍然冷靜，平靜的目光看向陸野，“如果藥劑成功，被無數人追殺的同時，我也同樣掌握著無數人的生死，我是他們唯一的解藥。”
寧語非的聲音不含絲毫情緒，表情也沒有絲毫動容，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但就是這份鎮定，讓陸野不由得錯愕地看過去。
聞青常說，寧語非從來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傻白甜，他智商很高、他考入這個世界名列前茅的學府、他的雷電異能表明他不是個溫和的人。
陸野從來沒有信過。
但這一刻，他信了。
陸野沈默良久，才道：“如果你是這樣想的話，你確實掌控著無數人的生死。”
如果是之前的寧語非，他會覺得對方心思太過純善，駕馭不住這份榮耀。
但現在，他覺得自己有點看走眼了。
寧語非笑了笑，幹凈的笑容就像是並未意識到自己特殊的平凡少年：“也沒有那麽誇張，我就是想救人而已。”
是啊，敢阻止他救人就殺人的那種救人。
陸野最終同意了寧語非的研究，答應他好好約束實驗體六人的言行。
寧語非放下心來，同時收回了六人在外的行走權，他認為在這種敏感的時刻，六人還是有點不穩定，放在外面屬於是禍害別人，驚嚇有這一回就夠了。
然而不知為何，之前並不樂意出來的六個實驗體這次卻很抗拒回去。
五號臨進芥子空間時，還執著對寧語非道：“我沒錯，這兩者根本不一樣！”
“無所謂，你該進去了。”寧語非無情關閉了芥子空間的漩渦門。
因為秋琳臨走前的反撲，除了寧語非、陸野之外，還有一人被那意料之外的病毒感染，就是高瘦男子。
不似陸野身體強悍、也不似寧語非體質特殊，他是真的被病毒感染。
寧語非當然不會看著他就這樣轉化為喪屍，秘密將他帶到了秋琳二人的住所。
“戰鬥組還會在這裏待幾天，我會盡力幫助明華，也請你幫忙看住他，我會想想辦法，或許他不用變成喪屍。”
明華是已經死了，只有變成喪屍才有活路，但高瘦男子或許不用。
秋琳沒有拒絕，她已經為自己前日的行為後悔，隨著明華的恢覆，她愧疚愈深，想要為自己曾經的行為贖罪。
寧語非送來高瘦男子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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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語非幫助高瘦男子抑制病毒的辦法是找陸野。
“你當初不是說有辦法嗎？”寧語非問。
陸野看著眼前的少年，眉頭為難地蹙起：“其實我也沒有把握，哪怕在我們世界，感染者的下場也只有死路一條。我之所以說有辦法，是因為我就是一個例子，因為從小被做各種實驗，我的身體變得尤其強悍，不懼絕大多數病毒感染，但事實上，除了我自己之外，我只看到了你這一個不懼感染的例子。”
他當時那般說，實際上只是想要安慰少年而已，當然他也絕對會為對方找遍各種辦法，直到最後一刻為止。
寧語非若有所思：“這樣啊……”
他的目光忽然沈沈落在陸野身上：“或許，你的血液也有特別的作用也說不定。”
陸野：“？”
他被寧語非拉到芥子空間裏，強制性地抽了三管血，成功成了第二個實驗對象，榮獲日後每日一管血的任務。
“我的身體融合了各種畸形種的基因，別說解毒了，沾染我的血液能不被汙染都算身體強大了，不可能有什麽用的。”
出了芥子空間後，陸野認真說。
“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呢？”寧語非說。
他其實在思考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能夠操縱喪屍的許茜，身體裏是不是也有什麽吸引喪屍的特質？
或許，實驗室應該再多一個人？
不過這樣想來的話，能操縱喪屍的許茜、從修真界回來的兩小孩、以及和他一樣在末世前就有了異能的聞青，看起來都很可疑啊，需不需要都抽個血呢？
就在寧語非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遠在海島的聞青，終於學會了種番茄。
“在您之前我還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在一瞬間讓藤蔓鋪滿院墻，卻無法讓茁壯的植物結出一枚鮮甜的果子，但現在我終於相信了——別再糾結桃子了，你種不出來的，放過我吧！”
教導聞青種植的人幾乎是淚流滿面地說，緊緊握著聞青的手。
鬼知道他這些天見識了多少種子慘遭聞青毒手，對方楞是連顆澀果都種不出來。
聞青眉頭皺了皺，將手從對方手中抽出，不動聲色地用新生的嫩葉擦了幾遍，這才低聲道：“可我喜歡的人比較喜歡吃桃子。”
“譴責他！”那教官毫不猶豫道，“這都末世了，哪來那麽多挑的？”
聞青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教官憋不住了，他對聞青道：“你今天已經用了很多異能了，休息一下吧，我也需要好好想想你的異能問題出在哪裏。”
聞青想了想，對方今天異能消耗確實不低，主要是不信邪地給他示範導致的，再糾纏下去，對方只怕要暈過去了。
於是點了點頭：“那你回去好好想想。”
教官頓時又想流淚，但到底是忍住了，千恩萬謝地送走了他。
聞青回到房間，將燈打開，從沙發上挑了一個“寧語非”牌抱枕過來——自從寧語非發現他的小愛好後，他就再也不掩飾了——摸了摸抱枕軟軟的腦袋，有點想寧語非了。
許顏說他要想辦法分開寧語非和其他人，這樣對方才能成長。
他同意這一點。
別說其他幾人了，就連自認理智的他，面對寧語非時都不免失去判斷力，不舍得讓對方涉一點點險。
但怎麽讓他們分開，聞青暫時還沒有好的辦法。
就在聞青思考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聞青微微皺眉，是他們的“鄰居”。
這幾天寧語非不在，但他們那位曾見過寧語非一面的鄰居卻是始終不離不棄地準時晚餐時間敲門，試圖碰到對方。
哪怕他說寧語非出任務去了、好幾天不一定回得來也沒放棄。
據對方說，他是一位畫家，而寧語非則是他的靈感繆斯，在見到他之後，他才知道自己之前那些畫作多麽庸俗。
他從他身上看到了北國的雪、西嶺的風、荊棘中的玫瑰花、以及來世的戀人。
看不到寧語非，他宛如失水的沙漠旅人，在這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聞青很想問問他既然如此他為什麽不直接去奔赴他來世的戀人，但想了想寧語非還會回來，他不能崩了人設，於是皮笑肉不笑道：“他還沒回來。”
畫家於是失落轉身，聞青剛要關門，對方卻忽然跑過來緊緊扒住門：“他回來了你一定要幫我轉達我對他的傾慕，他這般相貌，沒有畫作流傳於世是對世界的殘忍！”
聞青聽罷，面無表情地掰開他的手指，關上門，心想寧語非聽了這話絕不會開心，反而會覺得這畫家不正經。
他想著，忽然想到了辦法——
他在寧語非已經是赤.裸一片了，但陸野他們好像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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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城基地。
陸野和寧語非都沒有變異，但高瘦男子的異樣讓戰鬥三組相信了陸野的判斷——死去的明華真的感染了喪屍病毒。
這讓大家在清剿喪屍時越發謹慎，同時更深刻地意識到人類處在怎樣的危機之中，曙光基地的喪屍潮只是一個開始。
另一邊，寧語非最終還是找到了抑制喪屍病毒擴散的方法，那就是讓高瘦男子不再使用異能，並且讓秋琳每日吸收高瘦男子的能量，能稍微壓制病毒擴散速度。
這一日，他最後一次給明華餵血，看著對方那雙越發清明的猩紅眼睛，感到陣陣怪異，但還是皺眉餵了足夠對方安靜下來的血。
秋琳說，他在某些時候已經能認得她了，這是一次莫大的進步，說明他漸漸戰勝了喪屍病毒，變回明華了。
寧語非看過去，明華已經度過了餵食中斷的暴躁期，正略帶好奇地看著他。
他移開了視線，沒有接秋琳的話，只是叮囑道：“不要讓他接觸人血、人肉，以免刺激到他，我要回海島了，這幾管血你分批次餵給他，成與不成，只能看天意了。”
秋琳接過去，鄭重地向他道謝，並承諾一定會藏好明華，不讓他為難。
寧語非並不覺得這有什麽為難的，畢竟他的血液目前只給了秋琳一個人，除非她洩密，否則就算明華出現在視線中，也不會有人覺得他是被他“治好”的。
他離開了秋琳和明華臨時的家，帶著高瘦男子一起，並將其關進了芥子空間。
——雲城基地以為他害怕被戰鬥組的人殺死所以逃跑了，但其實只是被他帶走了，在研制出解除、亦或是抑制喪屍病毒的藥劑之前，對方只能待在這裏了。
兩個小時後，他和戰鬥三組的人一起，踏入傳送門，回到了海島。
也正是在寧語非徹底離開雲城基地的同時，乖乖被束縛在沙發上的明華悄然用風刃割斷了繩子，打開了大門。
秋琳打完獵，回到家裏，只看到桌上一張字跡歪七扭八的紙條。
“我不能再連累你了。——明華留。”
明華留的字條？他已經能寫字了？
秋琳滿心歡喜，於是也就不覺得明華這是逃跑，沒有和雲城基地的人聯系、通知寧語非這件事，只自己跑了出去。
她以為自己最終能找到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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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海島。
寧語非還沒有進門，腳邊立即出現了一只發頂禿了一塊的黃毛白爪小狗，湊在他腳邊不停嗅聞，低低叫喚。
“怎麽了？這麽久不見，想我了？”
寧語非熟練地抱起小狗，剛要進屋，卻聽到了一連串情緒激烈的童聲：“主人！離開這裏吧！我們一起離開！這裏不安全，而且有好多變態！”
寧語非懵了一下：“旺財，是你在說話嗎？”
“是我！我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能和主人心靈交流了！”旺財激動道，狗尾巴不停搖晃著，“主人，我們離開這裏吧！”
“你剛剛說變態？是什麽？”寧語非猶豫了一下，疑惑問道。
正巧，陸野正從外面進來，隨口問道：“什麽變態？”
“就是他！陸野，別看他外表冷酷的樣子，但他其實是個顏控，在黑曜石研究所的時候就只要長相漂亮的研究員接近他！”旺財大聲控訴著，“還有許茜，她前男友雖然毀容了，但實際上之前是校草！她就是看中了人家的顏值才和他交往！這也是個顏控！還有於大海、於雲霏、於雪霽，你別以為他們是什麽好人，他們仨都是因為你長得好看才一直跟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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